中国科学院宁波材料技术与工程研究所

祖孙三代为家国(表面第二党支部 张青科)

发布:2020-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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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妈有次谈到我外祖父,很骄傲地说你姥爷这辈子养大了10个孩子。我很奇怪,虽然那时候不用计划生育,可我妈兄弟姐妹满打满算也才7个啊。然后我妈说:“你老姥爷还很年轻的时候就被国民党杀了,所以我的两个叔叔一个姑妈也是你姥爷养大的”。至于具体情况如何,我妈那时候还未出生,连最大的大舅也才几个月大,都说不清楚。
  后来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和我外祖父的堂侄女兼干女儿聊天,这位姨妈年龄很大,曾外祖父遇害时已经记事,她对我讲了自己看到的情形。那是抗战后期,新四军游击队向北发展,到了我的家乡,曾外祖父在全村最早一批入党,在全县也是前几名,成为我党的地下干部。有一次曾外祖父替游击队藏了一批枪,被汉奸告密,然后伪军窜到家里威逼他把枪交出来。当时的新四军游击队武器并不宽裕,那几支枪实际上是出了毛病打不响的枪,但是曾外祖父死活也不肯交出来。伪军拿孩子的性命相威胁,他也不屈服,反而怒斥汉奸。1944年时日本鬼子已快到穷途末路,二鬼子伪军并不敢真拿妇孺开刀,但曾外祖父的态度激怒了他们,于是刺了他致命的一刀。消息一会儿就传遍全村,我那位才几岁大的姨妈闻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曾外祖父虚弱地躺在椅子上交代后事,伤口被用棉花塞住依然血流不止。过了一会儿,才40岁出头的曾外祖父就失血过多而死。
  曾外祖父惨死,我那不满20岁的外祖父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其实我曾外祖父家境还不错,外祖父上过多年的私塾,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是当时的“文化人”。但为了养活老母、幼弟、幼妹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也必须放下笔杆子下地干活。那段日子怎么过来的不得而知,只知道外祖父在孩子面前是个慈爱的老人,但却对一切不务正业、好逸恶劳、贪小便宜等行为深恶痛绝,他养大的10个孩子没有一个染上一点恶习。外祖父的两个弟弟对大哥十分尊重,成家多年后仍然不愿和大哥分家,直到我的两个舅舅也成家生子了,家里人口太多,才不得不分家,这时候距曾外祖父去世已过了将近40年。我小时候外祖父每年给发压岁钱,不管是给自己的晚辈还是自己弟弟妹妹的晚辈,都一视同仁、分文不差,真正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或许就是外祖父的弟妹们对他们的长兄敬若父亲的原因。
  外祖父的两个弟弟还有我的大舅长大后都出去当兵,对当时的农村孩子来说,当兵是个很好的出路。但轮到我的二舅时,二舅却选择了留在家里。因为外祖父解放后做了公职人员,工作较忙,而一大家子人如果没有一个男丁,连挑水都成问题,二舅就放弃了当兵,选择了留在家中伺候祖母。二舅很早就入了党,后来进了村党支部班子。因为处事公允、深孚众望,很快被选为村支部书记。他带领下的村子始终走在全镇的前面,不仅各种公共设施建的好,而且精神文明建设也是领先。举个例子,在我老家红白喜事有大操大办的陋习,铺张浪费、攀比成风,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苦不堪言。可在舅家村子,因为支书早年立下的规矩,谁都不许大操大办,丧宴桌上8个人只有8碗炖菜。这条规矩看似“不近人情”,可实际上村民们受惠良多,每年省下的钱以百万计,别的村子只有羡慕的份儿。迄今为止二舅已当了40年的村支书,每次都高票连任,在全县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记录。
  曾外祖父、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很平常的人,一辈子也没有走出农村,但我认为他们的行为,却很值得现在的人们去思考一下。可以为祖国牺牲生命,可以为家人牺牲前途;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积极向上,坚忍不拔,成为一个受尊重的人。
(表面第二党支部 张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