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地之上,有剧曰腔
七月初的秦地,微风拂动,绿草茵茵,这个季节吆着羊,翻山越岭盘坐在绿草树荫里,看羊群安然觅食,任思绪由着性子飘扬,想念很多不能说出来的故人和往事,就像长大了离开的远了才明白家乡不只是意味着生我养我的地方,外到长相体型,内到脾气性格都与之息息相关。
在我的印象里家乡最美的时节就是农历六七月,夏末秋初。小麦已进栓,秋粮已播完,桃子,李子,梨子,葡萄,苹果也正散发着诱人的果香挺立在枝头,花草树木正是一年最繁盛的时节,漫山遍野尽是绿,陇地盛夏最热也不过二十几度,忙活了半年的农人也可以歇歇劳累半年的身板儿。在这农闲月里,听戏唱戏成了不可或缺的消遣,唱戏除了祭祀各路神仙好让他们庇佑风调雨顺,滋润地里的田禾之外,人们也想借此热闹热闹。苍茫险峻的大山养育了山里人粗犷豪放的性格,也养育了质朴、粗犷、生活气息浓厚的秦腔。
相传秦朝有天水送马人为秦王搜集的本地歌谣和小调深受秦王喜爱,假以时日,这种艺术从宫廷到民间得到壮大发展,形成今天的秦腔。古老的秦腔用民间故事传达给听者古老的道德荣辱、忠义孝悌、扬善惩恶。用花脸、白脸、黑脸、红脸唱尽人情冷暖,看似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实则在老生捋须扬鞭,策马蹬靴,扬尘落尽,帷幕落下之后,有道不尽的苍凉,繁音激楚,热耳酸心,使人血气为之动荡。欢快处明朗、刚健。惆怅处激越、悲壮、深沉、高亢、凄凉。每个角色捋袖、蹬靴、转身,作揖,每一板每一眼都向看官传达着不同的人物心理。小时候不懂这乱哄哄音乐伴着乱哄哄的人物同台究竟有什么魅力吸引着上川下川,东山西山的人们乐此不疲的观看,长大后在文言文里学了戏文才明白这古老的剧种有着其特有的深意和独具一格的艺术魅力,听似拗口难懂的戏文也如此典雅优美。
秦地之上,有剧曰腔,苍劲如群山,俊朗如青年,细腻如少女,绵延如母亲河,滋养着秦地的一代又一代儿女。随着科技发展,秦腔也逐渐加入了电子屏幕显示技术等,使其更具观赏性,但无论怎样改变,秦腔固有的魂都不曾改变,源远流长在黄土高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