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流浪南方
再提笔时,才发现光阴荏苒,岁月在不经意间已于手指边、耳边、发迹间悄悄地溜走。它像是乡间路上田野间的麦苗,天天路过,不曾留意,再回首,颗颗麦粒竟已饱满,从奔放青绿的模样变成了娇嗔低头的金黄。更似当年年少的我们,幸福地无知着,无忧无虑地奔跑着,尽情地在充满生机的大地上撒着欢。前一刻还在充满泥土芬芳的世界里浑然不知,蓦然回首,才发现,脚下的影子,还是在脚边,跑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甩的掉,而那芬芳的味道,却已经很少再闻得到。或许这就是岁月吧,让我们知道,那个曾经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心心念念的,提到就心酸的,是故乡。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末,背起行囊,迈开了离家的第一步,殊不知,等待你那天,离家闯荡,你的第一步,是妈妈的天涯。自此之后,再没过那个日日有父母作陪,天天能闻到妈妈饭香,听妈妈唠叨的日子……
离家的这些年,在祖国的怀抱里到处游走,在祖国的大广场上迎着初升的太阳,给国旗敬过礼;在那个相声不断,包子飘香,乐呵不断的地方留恋过那里的意大利风情区;见过了刀郎歌中的八楼,原来它确实是个车站;二道桥的烧烤,羊肉飘香是每天的,那里的很多阿达西,真诚,爽朗;天池真的好高,它是山峰之间的灵潭,纯净,让人觉得似乎真的会有闲云野鹤,世外真人在那里修行;沙漠一望无际,胡杨的苍凉挺拔,遒劲,不知道老谋子是不是因为看到那片沧桑的天景,才想到英雄的灵魂;天水原来不是天上的水,那里还有座山,叫麦积,还有个人,叫扬;喝着牛奶醪糟,看过黄河大桥下大大小小的羊皮筏子穿梭游走,还有,除了拉面,那里还有面片,羊肉的,一样舒爽,可是,走到哪里,似乎都有家乡的影子……,后来,一路向东,看着沙黄的河水变得清澈见底,看着列车两旁变得郁郁葱葱,从干燥变得湿热,四千多公里,我从最北方来到南方,中间,路过,故乡。
南方的空气总是湿润的,它的冬天没有暖气,湿冷湿冷的,而这里的一切,感觉却都是温婉的。在乌镇的船头看过两边的人家走过,灯光总是氤氲着河畔的潮气,朦朦胧胧,似醉如幻,连月色都变得不似北方直白,娇婉起来。在温婉的世界里,呆久了,似乎总有一种让人蠢蠢欲动的念想,似黄酒一般,初尝有味无劲,几壶下去,才知它的涌荡翻腾,不可阻挡。江边的风迎面吹来,月照海上,夹杂着各种货船鸣笛的声音,我想,是归航吧。
今夜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叮叮当当的敲打着窗户,故乡的这个时节,应该是要收秋了吧,落叶也要归还大地了,鸟儿要南迁了,这就是落叶归根,倦鸟知还吧。
今夜,梦回北方……